可爱多战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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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海上组】尘埃未落定

summary：尘埃落定的小莫雷蒂穿越到尘埃未落定的疯狂冒险家身边

本文又名《疯狂冒险家马甲大危机》

一些海上组背景的扒小克马甲，有涉及到莫雷蒂家

如有bug，欢迎指正。

一个月黑风高但是没有杀人的夜晚，格尔曼皮下的克莱恩套着黑风衣，在徐徐的海风中肃穆而立。这是一个非常有b格的姿势，加上他冷峻的外表和衣摆的血迹，放在现代会被警察蜀黍直接拷走的。

可惜这是一个奇幻的世界，总有意想不到的东西打断疯狂冒险家的人设施法——一个大约是个人影的黑布隆洞凭空从天而降，直直垂落到克莱恩的身边两三米处，这巧合，这羁绊，怕是小说也不敢写。

克莱恩定睛一看，霍，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。

短暂的愣神过后，克莱恩还是颇为谨慎的观察了一下这灵异到渗人的天降之女，嗯……浅褐色的大眼睛，一头棕发，穿着质地良好的连衣裙……等等，她怎么长得和我那么像？？

克莱恩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，不过还没等他来得及分辨是不是敌人的阴谋，这小妮子就张嘴哇的哭了，这声音之洪亮，语气之幽怨，要不是没见过克莱恩还以为自己欠过人家钱呢，“叔叔——叔叔，你为啥不接住我！”

克莱恩：?

先不说他啥时候有个侄女，他不才离家一年半载嘛，这班森也不至于能短短时间造出来一个这样大的孩子啊，这小妮子一眼望过去至少八岁了，别提结婚了，除非班森金屋藏娇了很多年，不然咋凭空冒出来个侄女？但克莱恩用脚趾想想都知道，对象是班森的话绝无可能。

想到这克莱恩有些郁闷：我搁家里挡你桃花运了吗班森，我前脚刚走后脚就多了一个大侄女。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说的，克莱恩蹲下来，虽然心底里已经信了大半，但是还是略有存疑，毕竟这虽然是个奇幻的世界，但不是个灵异的世界啊，人类的繁衍至少还是很正常的，“你怎么能证明，我是你叔叔呢？”

小姑娘也不怕他，抹了抹眼泪就干脆利落的涂在克莱恩衣服上，转眼间笑得乖巧异常，“你是克莱恩，我爸是班森，我姨姨是梅丽莎，还有，你不会修怀表，拿手菜是嫩豌豆炖羊肉，喜欢喝甜冰茶和……”

克莱恩一阵胃疼，“好了，好了，我信了。”这都是谁说的？不会修怀表一定是梅丽莎那家伙告诉她的吧，他那是为了掩盖太阳穴的伤口，不是不会！但是事到如今，他也不得不承认，一些灵异事件出现在他身上了，好吧其实他穿越来时就够灵异了。

克莱恩叹了口气，“好吧，小莫雷蒂——请待会好好介绍一下你怎么来的经过吧，现在，我得带你住下，现在已经是大晚上了。”他伸出手想牵住小女孩，而后者晃晃脑袋蹦跶起来，撒娇似的挽住克莱恩的胳膊，熟练地好像做了上百次，“我要吃海上的人鱼肉！”

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，想想接下来要解释的麻烦事，克莱恩再次叹了口气，“明天再说，先睡觉去吧。”

“我和你住一间吗？叔叔？”

“我睡客厅。”

“哦。”

第二天清晨，达尼兹惊恐的看着疯狂冒险家的怀里坐着的女孩，思考这是何方神圣，敢在太岁头上动土……额，敢在疯狂冒险家怀里造次。

安德森走进来时差点左脚拌右脚摔了个狗啃泥。

两个平时不对付人的心声罕见重合在一起：这是幻觉吧？？我要失控了？？不应该啊？？？/起猛了，起猛了，看到格尔曼版妈妈……这一定是我的梦吧？？

等安德森和达尼兹好不容易缓过神来，克莱恩言简意赅的说完了事情的经过，当然一丁点没提自己的马甲，而小姑娘已经开始手舞足蹈阐述自己到来的过程，“我斯拉斯拉地画了一个叔叔你书上的阵法，然后稀里，哗啦啦，跟飞起来了一样，我就棒的一下来这了。”

安德森，达尼兹：？你说你怎么来的？

压力给到克莱恩，而后者在他们逐渐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恍然大悟：“哦，你的意思是，你是从未来来的？”

“没错！不愧是克……”

“好的好的打住！！”

想啥呢，克莱恩当然没听出来这种毕加索的形容方式，但是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阵法二字，再加上这侄女的年龄实在是超乎寻常，所以略加思索，他就给出了答案。

但这不妨碍安德森和达尼兹受到一点历史系大学生的震撼，不过莫雷蒂家两人才没时间搭理他们，而是自顾自地窃窃私语，或者说，是克莱恩单方面禁言小莫雷蒂，“听着，听着，小姑娘，我现在是格尔曼，不是克莱恩，在外面不要叫我克莱恩，好吗？”

“嗯……格尔曼叔叔？”

“太对了。”

“可是我想喊你克莱恩叔叔。”

“……”

克莱恩一脸肉疼的给小姑娘端了一盘人鱼肉（要知道这玩意还是蛮贵的），后者小大人似的郑重接过，“你好，格尔曼叔叔，谢谢，格尔曼叔叔。”

这时候安德森的呆愣也读条完毕了，此时扯着达尼兹的衣领就凑到小莫雷蒂身边，势将克莱恩的秘密扒个干净似的开始问东问西，看得克莱恩那叫一个心惊胆战，幸亏小姑娘刚刚收了贿赂，现在守口如瓶，除了自己叔叔是个男的有鼻子有眼外啥都不说。

这小妮子，不得不说怪有当年克莱恩的风范。

虽说小莫雷蒂的来临打乱了一系列节奏，但是该出去赚钱还是得出去的，就凭小姑娘今天吃烧烤明天吃大闸蟹的架势，本来就贫穷的克莱恩雪上加霜，搞得最近犯过事的海盗都闭门不出，出来买个菜都抖得跟筛糠一样，原因无他，疯狂冒险家最近猎杀海盗的评率太高了，专挑附近的下手，很多海盗都莫名其妙惨遭毒手，所有穷凶恶极的海盗们人心惶惶……这形容是不是搞错了什么？但是事实的确是如此。

有人直接在海盗的圈子里发布寻人启事，想要知道是谁惹了疯狂冒险家的麻烦，让这些弟兄平白无故遭殃，“你站出来，这是为了我们海盗不再惶惶终日，为了你的弟兄不再丢掉小命，朋友，站出来吧！”一名海盗头头公然评价道，“不用疯狂冒险家找你，我们先给你大卸八块，恭恭敬敬的送给格尔曼，求他别犯病……啊不，别这样勤奋，容易累坏身体，累坏身体。”

连达尼兹都开始有些惊恐，生怕下一秒他就得以非凡特性的外貌出现在码头上，昨天给疯狂冒险家倒水，结果太紧张，手抖的水到处洒，跟保洁员拖地前的喷水一点差别没有，虽说一开始人家的定义就是仆人来着。

“我会被丧钟毙了吗？”达尼兹神经兮兮的扒着安德森，“下一个是不是就到我了？？我是不是以后只能以非凡特性的样子出现在船长面前了？？”

安德森不忍直视，“你的赏金他看得上吗？”

这点反驳一下，克莱恩还真看得上。

俗话说，哪里有压迫，哪里就有反抗。虽然说大部分海盗都兢兢业业，但总有那么几个例外，而又恰恰好好可以让其他人产生共鸣，以至于对剥削势力进行致命性打击——至少克莱恩作为周明瑞时，历史课本里没少出现过此类文章。

以前他还是坐在学堂里当玩笑听，寥寥几页就翻过这些人含着血泪的挣扎历史，又百无聊赖或愁眉苦脸的对待新发下来的试卷。而一切或许都有报应，克莱恩捂着被海盗捅穿的肩膀时忽然想到，而这他曾经不在意的，自以为不再会拥有的灾难还是降临到他身上。

一群海盗趁着达尼兹不在，群攻对落单的克莱恩下手了。虽说克莱恩在海上很强，但依旧难敌多手，何况克莱恩再厉害，本质上也不是可以奉献一切的疯狂冒险家，而是骨子里流淌着安宁的善良五好青年，又怎么真的对所有穷凶恶极的，但也是活生生的人的海盗下死手呢？至少说，他接受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洗礼，做不到毫无感觉地赶尽杀绝这种事。

但是，也说了，是穷凶恶极的海盗，他们才不管你是善良还是邪恶，他们才是命运的赌徒，是常年走在刀尖上的舞者，所以克莱恩对上这么一群恶徒，结局不言而喻——最后以被贯穿左肩膀为机会，克莱恩狼狈地逃脱了。

左肩膀很痛，血液已经干涸地黏在衣服上，克莱恩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撕下来连带血肉会有多痛，但他无暇顾及这个，此刻的他正贴在漆黑的小巷子的墙壁上，以逃脱这群疯狂的海盗的追捕，失血和寒冷让克莱恩眼前一阵阵发黑，但是他不敢掉以轻心，否则他发誓他会命丧当场。

“格尔曼呢？”

“这没有！”

“这也没有！”

好在这群海盗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，无头苍蝇一样四周转了转后，也只好无可奈何的离去了，而克莱恩本人长舒一口气，总算是瘫坐在了地上。

痛，钻心的痛，这海盗的刀估计淬了毒，让他浑身冰凉四肢麻木，恍惚间似乎都看到了天堂。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海盗们愿意放过他吧，估计是以为疯狂冒险家一个人，又身中剧毒，不用他们出手也熬不到明天吧。“……”克莱恩喘着气，突兀的在小巷子里笑起来，“可惜你们错算了。”

他这个人，最缺也最不缺的就是疯狂。

从不对他人，但是对自己。

后来的克莱恩想不起来那天回去的具体情形了，无论是拿小刀刮出毒素，还是扶着墙流着血一步步挪回船上，通通都是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碎片。或许是因为太痛了，他的大脑不想再体验，就自主封锁了这段苦不堪言的记忆。

总之，当他恢复意识时，场景早就变成了自己的卧室，但是他还是被痛醒的，虽然已经没有危险了——安德森拿着瓶瓶罐罐，正铁青着脸为克莱恩抹药。

“我……”他开口，但是被自己的沙哑吓了一跳，“我怎么回来的？”

安德森还是不给好脸色，几乎是尖着语调嘲讽道，“自己走回来的—— 真是了不起啊，疯狂冒险家格尔曼大人，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走回家。你是独行侠惯了吗？遇到事总是一个人解决？”

“不是……”

“我知道，我们不算是伙伴，顶多是短暂通行的朋友罢了，”安德森喘了口气，似乎平息下来什么情绪，自顾自地说开了，“但我们相处的过程不假不是吗？我知道你很强，但你又不是钢铁做的。”

“听着，格尔曼，我不想让你出事。”

克莱恩还没来得及对着煽情的语句做出感想，脸色就一僵，“等等，快关门——”

但是来不及了，自刚刚起他才注意到的，属于小姑娘轻快的步伐已经来到了门口，小莫雷蒂推门而入，尚且挂在脸上的表情随着看清场面而慢慢消失。

“叔叔！……叔叔？”

“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
“骗子，大骗子！”小莫雷蒂的眼泪浸湿了她的睫毛，自和平年代出生的小女孩哪见过这样的场景呢？她只看到一向温柔的叔叔肩膀上血肉模糊，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了整个房间，而叔叔的脸上满是冷汗。平时她摔一跤都会吱呀吱呀叫半天，那叔叔该有多疼呢？她不敢想，于是眼泪率先表率。

她甩甩头发，哽咽着却毫不留情面的大声喊起来，“我才不帮你——多少盘人鱼肉都不可能让我帮你了，叔叔，克莱恩叔叔！”

“你叫克莱恩叔叔，不是格尔曼叔叔！！”

克莱恩的脸僵住了。

马甲猝不及防被扒掉，但是他对此还生不起气来，特别是他面对着小姑娘浸湿的眼眶，与她相似的浅褐色眼睛对视时，里面满满的都是关心与愤怒，烫得他的心坎也软和下来。

这就是亲情吧，他刚这么想，心窝子还暖洋洋的一片，不解风情的安德森就冒出来，托着下巴若有所思：“你的真名？”

“……”忘了这茬了。

还我刚才的感动，现在只有羞耻了阿喂。

克莱恩解除掉滤镜想起前因后果，顿时眼前一黑。

——我的马甲！！真谢谢你啊，大侄女。

与外表的开朗不符的是，安德森是一个利益至上主义者。作为前最强猎人，他见过太多天才的陨落，生命的凋零，从此心也不再富有同情，因为这是在海上最廉价的东西。失去格尔曼，不单单是失去一个靠山，也是失去一个筹码——安德森如此在心底解释道，他算是个很可靠的伙伴，所以他不能离开天平，在格尔曼遭遇不测，或者他获得足够的实力之前，格尔曼不能死。

或许他的愤怒也曾有个人的情绪在里面吧，但是安德森绝对不会承认格尔曼在某一瞬间触动过他——安德森真的很聪明，几乎早就看出疯狂冒险家皮下柔软的一塌糊涂，也烂好人的一塌糊涂。

他会为了几苏勒深陷危局救人，也会因为孩子们而停驻脚步，他坚硬的寒冰下藏满了春天的酒酿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铁链锁在最深最深的眼眶。

安德森偷偷地为格尔曼画过一张速写，黑白线条，棱角分明，看着看着，他突如其来的诗意就让他洋洋洒洒写下署名——一封没有写收信地址的信封，格尔曼。

他写完后才后知后觉的吓了一大跳，但是仔细想想还颇有些韵味在里面，格尔曼的话深深地埋在心里。虽然他总是写信交给那个提着四个头的天使，但安德森几乎可以从他丝毫没有融化的眼睛里读出，他想说的话根本没有寄出去，而是一层又一层，一层又一层地埋在冰雪里，等待冰雪融化再显露端倪，或者等不到春暖花开就腐烂得毫无踪迹。

格尔曼总是很累的样子，但是没有人知道他背负了什么。

格尔曼总是冷漠的样子，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很柔软。

格尔曼的身世永远成迷，但安德森知道他一定有过家。

——只是他无从探究，也没有一个买得起通往他眼睛门票的身份。

好在现在他知道了冰山一角，安德森眯着眼睛笑起来，丝毫不顾及克莱恩带着幽怨的眼神——这样温柔的人，总算有了个根，再也不会有海风推得他四处流浪，这样的话，格尔曼总算能临来春天了吧。

叔侄二人团聚后，安德森也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退了出去，只留下两个人共处一室——克莱恩背对小莫雷蒂躺着，而小莫雷蒂坐在床沿边。

小莫雷蒂发着呆，看着窗外的雨稀稀拉拉的下，时不时瞟一眼因为失血而困倦不已的克莱恩，沉默半晌还是开口了，“我要走了。”

克莱恩终于舍得转过身看看她，“什么时候？”

“我不知道，但是感觉很快了……刚才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，叔叔。”

两人又沉默了很久，窗外的雨还在滴滴答答下个不停，小莫雷蒂鼓足勇气，泄气似的一股脑的说道，“梅丽莎姨姨很想你，伦纳德叔叔也很想你，他说水仙路街角开了一家新的迪西馅饼店，味道很不错。爸爸的头发又掉了一点，妈妈很想见你一面，还有……还有好多好多，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。”

她懊恼的埋怨自己的语言能力，而克莱恩不知道何时又背过身去，“我的未来，过得好吗？”其实他不想问这个，但话到嘴边，却只堪堪挤出这么一句。

我回到家了吗？我又有家了吗？

我曾失去了这么多，真的还剩下了什么吗？

“当然！”乐天派的小姑娘昂起头，又恢复了一些生气，“我们每天都给叔叔你喝好多好多的甜冰茶，还有迪西馅饼，梅丽莎姨姨甚至都说你营养过剩了，还有伦纳德叔叔，他时不时会来我们家蹭饭，果然是因为叔叔你烧的太好吃了吧，我喜欢你烧的嫩豌豆炖羊肉，还有小蛋糕……你说，未来的你还会做一次给我吗？妈妈说我甜分超标了……你在听吗，叔叔？”

“嗯。”声音闷闷的。

“你在哭吗，叔叔？”

“没有，我感冒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小小的莫雷蒂隔着衣衫摸了摸克莱恩的脊背作为安慰，那里很清瘦，她几乎摸索到了骨头的凸起，而骨骼的本人安静的一言不发，“我走了喔，叔叔。”她的身体渐渐地半透明起来，时空也扭曲了一下，接着，就像是怎么出来一样，天空开始拥有异象，“要开心哦，叔叔——我们未来见。”

克莱恩回过头看她，而她也盯着克莱恩微红的眼角，但聪明的没有点破，只是在心里默默想，叔叔果然是骗子，明明就是要哭了嘛。

“未来见。”最后，大莫雷蒂说。

小莫雷蒂再睁眼，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卧室里，地上她画的阵法用的水都还没干，而真对房间的祭台上，烛火明明暗暗，“果然是你，叔叔。”小姑娘撇嘴道，“我还打算让过去的叔叔再请我吃点东西呢。”

话虽这么说，小姑娘还是屁颠屁颠去取了一杯甜冰茶，喜滋滋的放在祭台上，看着半透明的触手一点点卷走她祭祀用的迪西馅饼或者糖块，又空荡荡的推回来，“我可没撒谎，叔叔，我们有在好好养你哦。”

梅丽莎站在门口抱着胸，“还不是你淘气，才让克莱恩出手——别给他喂那么多甜的，他会营养过剩的。”

小姑娘吐了吐舌，快速地溜到另一个房间里去了。

——其实谁会阻止克莱恩吃甜食呢？虽然嘴上这么说说，但是当时的两位莫雷蒂其实可心疼他了，恨不得把克莱恩缺失的那几年甜食全团吧团吧扔人家祭台上，用班森的话来说，就是用甜弥补一下克莱恩生活的苦。